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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的鸽子70后,还记得尽形寿,不杀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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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僧人训练像鸽子在飞

少林寺。到处是扑棱棱的鸽影,盈耳是咕咕的鸽声。

在诵经声中,一只老迈的鸽子走向了它生命的终结。这经,正是为它而诵。

豫剧《卷席筒》里的“登封小县”没有故事,尽管它境内的少林寺在武侠的世界里充满传奇;

现实中的少林寺也已经没有了故事——一个鸽子的“往生”,能算得上故事吗?

鸽子和寺庙有着天然的联系。有的人把寺庙当成灵魂的栖息地,而作为生命的一种,鸽子,则把寺庙当成肉体的庇护所。

01“怖鸽”故事的由来

“怖鸽”意象是随着佛教故事传入中国的。在故事中,鸽与佛的故事有两个版本:一个是鸽隐佛影,一个是割肉饲鹰。

(一)“鸽隐佛影”

这个故事在东晋后期高僧鸠摩罗什创译的《大智度论》卷十一上有载:

佛在祇洹住,哺时经行……是时有鹰逐鸽,鸽飞来佛边住。佛经行过之,影覆鸽上,鸽身安稳,怖畏即除,不复作声。

在这个故事中,鸽子是弱者的象征,受饿鹰追捕,惶急而无所归依,当它终于靠近佛时,它感到周身安稳,怖惧全消。

这是一个关于“皈依”的故事。鸽,隐喻的是人;鸽投入佛影,即是人的精神投入了佛门。

(二)“割肉饲鹰”

“割肉饲鹰”故事似乎是对“鸽隐佛影”的续写;但实际上,要表达的侧重点并不相同。

这一故事,最早出自三国吴康僧会译《六度集经》。

金庸在《射雕英雄传》中借一灯大师之口讲了这个故事,因为写得生动,故录于下:

一日有大鹰追逐一鸽,鸽飞入尸毗王腋下,举身战怖。大鹰求王见还,说道:“国王救鸽,鹰却不免饿死。”王自念救一害一,于理不然,于是即取利刀,自割股肉与鹰。那鹰又道:“国王所割之肉,须与鸽身等重。”尸毗王命取天平,鸽与股肉各置一盘,但股肉割尽,鸽身犹低,王续割胸、背、臂、胁俱尽,仍不及鸽身之重,王举身而上天平。于是大地震动,诸天作乐,天女散花,芳香满路。天龙、夜叉等俱在空中叹道:‘善哉善哉,如此大勇,得未曾有。

如果说“鸽隐佛影”侧重讲的是“鸽”的皈依,那么,此故事则写出了佛的大勇与大慈悲:

尸毗王(佛的化身)首先面对的是一个两难之境:“救鸽,鹰未免饿死”。实际上,选择哪一个,都是“杀一救一”。于是,他选择了一个“两全法”——决心以自己的血肉全活鸽与鹰。这体现了佛的大慈悲。

那么,尸毗王为什么举全身上天平才能与鸽等重呢?这里面隐喻的是佛教观念中的众生平等——佛教认为,无论是人,还是鸽、鹰,作为众生的一员,无不平等。

这个故事宣扬的佛的大慈悲。当然,大慈悲下才能产生大勇,才能不惜生命来救众生。

02“怖鸽”意象在唐宋诗歌中的使用

鸽子在唐宋诗人的笔下,有不同的意蕴。一种是借以寄寓兴亡、表达褒贬的;另一种则是“怖鸽”。

(一)在怖鸽的第一个层面(即皈依主旨)上,存在着较多作品:

孟浩然在《夜泊庐江闻故人在东林寺以诗寄之》的后二联写道:

“石镜山精怯,禅枝怖鸽栖。一澄如悟道,为照客心迷。”

前一联,诗人想象东林寺静夜的平安澄寂——因佛法护佑,山精不敢踏入,怖鸽栖在寺树上,一定内心平和,无忧无惧。

后一联,则说人悟道后的状态一如这夜的澄寂,也象失掉方向感的鸽子那样,终于“迷途”而觉,找到“佛影”。这表达的是诗人对友人悟道的欣慰之情。

宋代宋庠在《郡圃洗心亭宴坐对春物因书所见》前两联中也用到了“怖鸽”意象有:

“尽昼山楹坐,居然外物身。野葵能向日,怖鸽解投人”。

这两联通过“怖鸽”意象也表达了心灵得以超脱之意:

整日山居兀坐,我终于悟得超然物外的办法;葵花天生向日开放,怖鸽本性知道寻找护佑,我终于寻得了安放灵魂的地方……

(二)怖鸽也用于赞美“我佛慈悲”。

宋僧遵式在《诫酒肉慈慧法门》一诗中对诸佛菩萨做了如下赞美:

“……诸佛大菩萨,常为救众生。舍头目身命,不计河沙数。代鸽弃王身,全螘委龙命。流水济枯鱼,萨埵充饥虎。……”

诗写得浅显而近于说教,这是因为作为僧人,遵式写诗的根本目的就在于宣扬佛法。这首诗用鸽、枯鱼、饥虎等形象衬托出佛的形象,表达了对“佛无一切心,唯有慈心在”的赞美。

唐代诗人钱起喜用鸽与鹰的意象,与遵式的诗比起来更有文学性。

如在他的《题延州圣僧穴》一诗中写到:“昔日舍身缘救鸽,今时出见有飞鹰。”他诗中的延州圣僧为谁,已不可考,但在他的笔下,这一圣僧同样是具有大勇大慈悲的人物。所以,从“圣僧穴”出来后,诗人看到天空中有鹰翱翔,自然生起对大慈悲的佛心的赞美。

在另一首《津梁寺寻李侍御》中,他还写到:“驯鸽不猜隼,慈云能护霜。”——驯鸽之所以能和鹰隼生存在同一天空下,因为有“慈云”护佑二者的缘故。“慈云”一定喻佛。

再回到少林寺。小时看电影《少林寺》,其中“尽形寿,不杀生,汝今能持否”一句被少年的我记得烂熟,但直到现在,才终于懂得了这句话的含义——这是怖鸽带给我的理解。

日出嵩山,鸽群翱翔,时见飞鹰。

谨以此篇,作为我写给河南登封的不成故事的“城市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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