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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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玄鸟战神恶鸟还是呆萌一封来自猫头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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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猫头而鹰身,结合了禽与兽的主要特征的猫头鹰,让它在古人眼中显得神秘无比,从史前到殷商再到历史时期,它的身份也随人们观念不断转变一波三折,但谁能倾听到掩藏在外表之下,它内心真正的独白?

(一)我是鸮,我在找寻自我

我是一只猫头鹰,翱翔在史前一万年的天空之上。我的足迹曾经遍布欧亚大陆的各个角落,在白雪皑皑的冬日里为了应景,我便换上了白色的羽翼,人们也用他们最喜欢的白雪的颜色为我命名,叫我“雪鸮”,我喜欢捕猎,享受那种高速俯冲下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快感。

有一次我蹲在一个洞口旁的树枝上,正好整以暇地梳理羽毛,却被一群母猴子牵着小猴子盯着看了半天,然后它们又手舞足蹈地冲过来,看那兴奋的表情,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猎物一样。可恶,作为雪原猎手的我可从来没怕过谁!于是我一扑楞就飞走了,毕竟,它们人太多。

后来,我趁它们不注意,悄悄地溜进了山洞里,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咦,它们竟然把我画在了洞壁上,还一口气画了三只雪鸮。怎么?是嫌我单身一只鸟太寂寞了,还是想祈求我的庇护,让你们捕获更多猎物。哼,想都别想,刚刚还想要吃我来着。再说你看看右边这两只是什么*?一点都不符合我的审美。

自从洞穴那次有趣的发现之后,在满足基本生存需求活动(捕猎)之外,我圆圆的小脑袋里似乎被注入了一股神圣的能量,冥冥之中有什么牵引着去探求生活的意义,于是,纵横世界、穿梭时光的“寻我”之旅,便成为我日后生命的主旋律。

(二)我是鸮,我很威猛

来到东方大陆后,为了入乡随俗我也换了身伪装,因为白色实在是太过耀眼,大多数时候我都化身灰扑扑的模样,便于隐藏行迹。而在一次悄然尾随之后,我发现了这群两足动物的秘密,他们竟然拥有了我所不曾见过的神奇力量:将水、土和火三种元素巧妙掌控,而后凭空创造出一个新的器物——陶器。

陕西华县仰韶文化出土陶鸮鼎

有意思的是,这个呆头呆鸟的家伙居然就是按照我的模样塑造的。哎呦,简直是要笑死我了,这浑身肌肉疙瘩能飞起来吗?这粗壮的双足连锋利的爪都没有,怎么去抓捕猎物?嗯,不过双翅向后收敛,形成一种前扑的动态,这个威风凛凛的气势还是有的,比较符合我空中猛禽的身份。

后来,我发现它们主要是对我的大脸盘和大眼睛感兴趣,不得不说还是有点眼光的。我最厉害的就是可以将脖子转动°,所以别想着在背后说我坏话;另外我的夜视能力可是这些两足动物的倍,洞若观火说的就是我。然后呢,他们好像就特别在意我的上半身,尤其刻意表现我充满智慧的小脑袋。

相比于这些颜色暗淡的土和泥的肖像,我其实更喜欢另外一群两足动物的作品,他们将自然界那种闪闪发亮的石头(玉),切割琢磨、或者在上面用线条刻画出我的模样,不得不说这个设计深得我心。所以我允许他们将我当做他们的图腾,而作为回报,我则会在夜晚帮他们多捉几只偷粮食的老鼠。

左:红山文化辽宁喀左东山嘴绿松石鸮;

再后来,这些两足动物好像是进化了,他们建立起来自己的王国,叫什么名字我忘了,但是印象最深刻的是这个国家的王后,她虽是女子也是个能征善战的将*,我曾在她讨伐敌*的战场上低空掠过,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而后若有所思。之后,在很多青铜器上就有了我的威猛形象,听说他们把我当做了战神。

你知道她有多喜欢我嘛?在她死去的那天,她的王为她随葬了金银玉石青铜等各种宝贝,但最重要的青铜器,则被规律地放置于她沉睡的棺椁之间,而一对鸮尊就陪伴在她木椁的东面,南北并列,也正是在此时,我才知道了她的名字,鸮尊口下内壁上刻着清晰的两个字“妇好”,妇好妇好,她对我真的很好。

在她死的那天我哭了一场,天仿佛变成了黑色,我也从此变幻了羽毛。我新的名字叫做“玄鸟”。我是亲眼看着她的王朝最后分崩离析、子孙后裔四散而逃。所幸,有一支部族在西行的颠沛流离中并未忘却属于他们图腾记忆,以金箔锤蹀的鸱鸮被装饰在了他们国君(秦仲、庄公)的棺具之上,这一幕仿佛让我看到曾经的妇好鸮尊。我因此记住了他们部族的名字——“秦”。

甘肃礼县大堡字山鸮形金饰片

(三)我是鸮,我很悲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人们看我的眼神开始变了。之前更多的可能是敬畏,而现在却似乎成了厌恶,我再也不敢堂而皇之地落在枝头和屋檐上,我知道,人们对于我所有的好感,已经伴随妇好那个朝代一起埋葬了。

于是,我时常在街头巷尾听见这样的歌谣:“猫头鹰啊猫头鹰,你已夺走我孩子,别再毁坏我家室。操心操劳多辛苦,养育孩子我病倒。”

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

这就有意思了,我抓田鼠保庄稼的功绩你们怎么没看到,反倒成了毁人家室、拐卖儿童的坏鸟了?就因为我长相怪异、常在夜间及坟墓出没,会发出你们听不惯的叫声吗?

郝懿行《尔雅义疏》:“茅鸱即今猫儿头,其头似猫,大目有毛角。其鸣曰毂辘猫,故蜀人谓之毂辘鹰,扬州谓之夜猫,喜笑,俗人闻其笑声,云有凶祸也。

后来,才知道我背这个黑锅很大程度上与一个人有关,他叫做“周公”。这个故事记载在《尚书·金腾》中:周武王去世之后,成王继位,周公摄*。三监及殷叛乱,管叔即其弟子散布留言说周公将不利于成王。

而值周公东征平乱的时候,成王不知周公之志,所以对他有所怀疑。于是周公便作了这首诗送给成王,向他申述周室将毁(以鸱鸮比管蔡,毁屋取民),而自己则将历尽艰辛以救乱扶危的宏大志向。

《诗序》说:“鸱鸮,周公救乱也。成王未知周公之意,公乃为诗以遗王,名之曰鸱鸮焉。”

罢了,既然出自周公的一片赤诚之心,拿我去比恶人也就忍了,谁让这整片天空都是我的心胸,但因为妇好的缘故,我还是有那么一点耿耿于怀。事实上,他们也做青铜器,但是在上面已经没有了我的一席之地,甚至连我的一颗脑袋都不展示,反而那个什么虚幻的凤鸟纹在大行其道。

但,既然统治者都这么认为,没有地位且还要背锅这样的情况势必要延续很长时间了。

(四)我是鸮,我很害怕

果不其然,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尤其是当人类所谓的“才子”把你变成他作品的主角之后。这个影响力和传播力便像*河之水,就算跳进去也怎么都洗不清了。

他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写诗很厉害,就是那种走七步就能吟一首的厉害。虽然他很有才,但是我很生气,因为我本是玉树临风一鸱鸮,又不是拦路抢劫之豺狼。

文选·曹植《赠白马王彪》诗:“鸱鸮鸣衡扼,豺狼当路衢。”李善注:“鸱枭、豺狼,以喻小人也。”

实际上,这种文人的诗歌的杀伤力对我来说还是能够承受的,但是两汉的经师和儒生一发声可就是我的灾难。我仔细打听了,一个姓毛、一个姓郑,说我是“恶声之鸟”。

《陈风》“有鸮萃止”,毛传:“恶声之鸟也。”《大雅·瞻卬》“为枭为鸱”,郑笺:“鸱,恶声之鸟也。”

其实偶尔说说我也还能忍,但因为我是恶鸟、是不祥之兆,动不动就吃我,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不仅做成羹汤,有些人竟然还换着花样做成烧烤。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史记·武帝本纪》引如淳注曰:“汉使东郡送枭,五月五日作枭羮赐百官,以其恶鸟故食之”《荆楚岁时记》:“鸮大如鸠,恶声,飞入人家,不祥,其肉堪为炙”

而最令我讨厌的一个人叫做许慎,他的名字我记得很清楚,他在《说文》中说我是不孝鸟,我就奇了怪了,怎么你连我的父母都没见过,就能理直气壮地说我不孝呢?还把这事言之凿凿写书里面。

“鸮,不孝鸟也。日至,捕鸮磔之。从鸟头在木上。”

难道我真的变成了一个令人厌恶的“坏鸟”了吗?有时我也经常在心底这样问自己,可是当我看到现代人用“呆萌”这个词来形容我这个猛禽的时候,顿时触及了内心的柔软,所有的怨愤也都烟消云散,我终于明白:

猫头鹰还是那个猫头鹰,我也还是那个我,只不过人性却变了好多回。

左:山西博物院馆藏·商代青铜器鸮卣;

结语:猫头鹰信仰在史前欧亚大陆的广泛流行,而在殷周文化制度变革之际,却引发出这样一场文化史上的断裂现象:即鸮的神圣性被彻底抹煞,为恶的意蕴不断增强,而两汉的注疏的经师则带着价值判断的有色眼镜看待鸱鸮,以至于到了后代知识层累,最终积重难返。借助于考古学材料的释读,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打破了文献与文学的枷锁,还猫头鹰一个真实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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