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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仙话八喇爷洋黾又是什么动物呢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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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田话十二种动物叫法写法的来由

莆田人对许多动物有着很有地方特色的叫法,对这些叫法该如何记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许多种不同的写法。以下谈谈我对一些动物写法的看法,或许会对人们的认识与理解有一点点帮助。文中连接号前是莆田话的对应写法,连接号后是普通话的通常写法。

鹘鵻—斑鸠

斑鸠,因莆田话叫法的原因,人们依据发音有多种写法,以我看到过的有鹘隹、鹘鸠、鸠隹、鹗雎、鹗隹、鹗椎、鹗锥、鹗睢等等。这样写的人肯定各有各的根据,但都可以说不准确。

鸠,鸟名,形状象鸽,常见的有斑鸠、山鸠等,现代人一般通称鸠类为斑鸠。据《说文解字》,鸠有五种:鸠(鹘鸼)、鶌(鶌鸠)、鵻(祝鸠)、鹘(鹘鸼)和鸼(鹘鸼)。如果把鹘和鵻组在一起就成为莆田话“鹘鵻”。鹘,普通话音ɡú;鵻,普通话音zhuī;“ɡúzhuī”既是普通话的语音,也和莆田话发声基本一致,把斑鸠写成鹘鵻无可挑剔。

上述提到的那几种写法中,鹘隹最接近鹘鵻,两者发音也一样,只不过“隹”指短尾巴的鸟,范围太广泛了,大大不如“鵻”专指。不过“鵻”是偏僻字,发音容易,找字就有点难了。

雎鸠太有名了,有必要说一下。《诗经》开篇第一句就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有不少人望文生义,以为“雎鸠”带“鸠”字就认为雎鸠是斑鸠。错了!雎鸠与斑鸠根本搭不上界。以为雎鸠是斑鸠者过分注意上一句“关关雎鸠”,似乎忘了下一句“在河之洲”。既然在河之洲,那就是一种水鸟。《尔雅》释为:“鴡鸠,王鴡”,鴡亦作雎。郭璞注曰:“雕类,今江东呼之为鹗,好在江渚边食鱼。”师旷《禽经》释曰:“王雎,雎鸠,鱼鹰也。”《毛诗故训传》曰:“雎鸠,王雎也,鸟鸷而有别,多子。江表人呼以为鱼鹰,雌雄相爱,不同居处。”雎鸠、王雎、鹗,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鱼鹰。《汉语大字典》释例:“雎鸠,也叫‘王雎’。鱼鹰,鸟纲,鹗科。上体暗褐,下体白色。趾具锐爪,适于捕鱼。常活动于江河海滨。也单用作‘雎’”据此,以上带“鹗”的词语也都与斑鸠沾不上边。

讲鹩—八哥、鹩哥

鸲鹆,鸟名除翼羽有白斑外全身黑色,头部有羽簇,鸣声婉转,由于翼羽有白斑,飞时显露,呈八字形,故称八哥,经过专门训练的八哥能模仿人说话。鹩哥,像鸲鹆,体形较大,全身黑色,头侧具桔*色肉垂及肉裾,善鸣,叫声响亮清晰,能模仿和发出多种有旋律的音调。八哥(上图)和鹩哥(下图)常合群在果树上觅食或在地上蹦蹦跳跳,人们不易分清,所以统称它们讲鹩。有些人根据发音把八哥(鹩哥)写成讲卵、鹗卵等,这几种写法,除发音相似外,虽然讲卵突出了讲,鹗卵与鸟儿沾上边,但椭圆形的卵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与鸟类搭不上界,都不如讲鹩贴切。讲鹩即突出了讲,会说话,又点明是鸟类,发音也与莆田话一致。把讲鹩写成讲卵或鹗卵是误会,怪只怪鹩和卵的发音太相像了,只差那么一点点,以致许多人把讲鹩误发音和误听成讲卵。有一本志书把讲鹩(志书写作鹗卵)注释为乌鸦,错得实在太离谱。

蝍蛆—蟋蟀

蝍蛆,在莆田话中指蟋蟀,我记录为蝍蛆并非凭空想象或臆测,它语出《淮南子》:“月照天下,而蚀於蟾诸;腾蛇游雾,而殆於蝍蛆。”《尔雅·释虫》曰:“蒺蔾,蝍蛆。”郭璞《注》曰:“似蝗而大腹,长角,能食蛇脑。”《淮南子·说林训》之高诱、许慎(今高诱注与许慎注相杂)《注》,蝍蛆直接被认为是蟋蟀。“腾蛇游雾,而殆于蝍蛆。”《注》曰:“殆,犹畏;蝍蛆,蟋蟀,《尔雅》谓之蜻蛚之大腹也;上蛇,蛇不敢动,故曰殆於蝍蛆也”。“蝍”是偏僻字,不常用,一般字典查不到;一说到“蛆”,又会让人想到那令人恶心的苍蝇幼虫,但古时蟋蟀偏偏就叫蝍蛆。

蝍蛆指蟋蟀知者寥寥,许多人因不知古来已有“蝍蛆”的叫法和成词,却依据发音把蟋蟀写成“织蛛”或“唧蛛”等。写成“织蛛”的大概受蒲松龄《促织》故事和“蜘蛛”的影响;写成“唧蛛”的大概受“虫声唧唧”和“蜘蛛”的影响;当然这二者的发音与“蝍蛆”谐声也是一个原因,难怪会这么写。

蝍蛆指蟋蟀已不见于现代汉语,却在现今的莆田话中保存下来,和鹘鵻一样,可以证明“莆田话是古汉语的活化石”,此言不虚!

蝍蛆的另一析义为蜈蚣,出自《庄子·齐物论》:“民食刍豢,麋鹿食荐,蝍蛆甘带,鸱鸦耆鼠,四者孰知正味?(人吃畜肉,麋鹿吃草,蜈蚣吃蛇,猫头鹰和乌鸦喜欢吃老鼠,谁知道哪一种是最好的味道呢?)”《广雅·释虫》曰:“蝍蛆,吴公也。”王念孙疏证曰:“吴公,一作蜈蚣。”但莆田话不称蜈蚣为蝍蛆。

庐鼠—老鼠

只要你参考老虎、老蛇、老鹞等动物的莆田话说法,你就会发现,我们平常并不把老鼠说成“刘吕(音)”,而是说成“卢吕(音)”。“卢吕(音)”该怎么写呢?应该是“庐鼠”。为什么这样写呢?原来庐指房屋,一说到庐鼠,顾名思义就会联想到在房屋周边活动的老鼠,也就是普通话里所说的家鼠。活动在田野里的老鼠,方言和普通话一样都说成田鼠。老鼠包含家鼠和田鼠,所以如果把“卢吕(庐鼠)”写成老鼠,就失去了专指性,而且发音也对不上号。

因为习惯的原因,莆田人如果在野外遇到田鼠,有时也会说成“卢吕(庐鼠)”,但绝不会说成“刘吕(老鼠)”;如果在家里或房屋周围碰到家鼠,都会说成“卢吕(庐鼠)”,绝不会说成“刘吕(老鼠)”或田鼠。

老鹞—老鹰、鹞鹰

鹞鹰是一种凶猛的鸟,样子像老鹰,比老鹰小。鹞鹰与老鹰以前在莆田地区常见,现在已不易看到。鹞鹰与老鹰的外形相像,即使是近在眼前,一般人也不易辨别,更别说在天空翱翔了,故莆田人将它们统称为老鹞,俗语“老鹞扫鸡仔”就是例证。之所以把鹞鹰和老鹰统称为老鹞,应是习惯所然。

莆田话把鹞鹰和老鹰统称老鹞,还有一个例证,那就是把风筝叫成纸鹞。纸鸢指风筝,因唐朝诗人高鼎的《村居》诗句:“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而名声大噪,知之者甚多;纸鹞也指风筝,恐怕知之者就甚少了。古时候,人们常把风筝做成鹰状,因老鹰别称鸢,故把风筝称作纸鸢,现在北方人依然这么叫。南方人则称纸鹞,是因为南方人习惯把老鹰称作老鹞。《红楼梦》作者曹雪芹有一本关于风筝的著作《南鹞北鸢考工志》,可资证明。我们莆田地处南方,顺理成章当然把风筝叫成纸鹞。由于知道风筝也称纸鹞者甚少,所以很多人不懂得使用纸鹞一词。比如有一首描写十二月谋生的莆田方言歌谣,其中有“九月糊纸鹞,十月爌菜头”的歌词,有一本志书根据语意把“纸鹞”写成“纸鸢”,另一本志书根据语音写成“纸样”;还有两张报纸,一张也写成“纸样”,一张却写成“纸鹤”等等,不一一列举。

红螯蟹—招潮蟹

莆田话之所以称雄性招潮蟹为红螯蟹,是因为那只变形得像钳子又呈红色的大螯。“红螯蟹脚厄大身”这句俗语大家一定耳熟,但能详者恐怕就不多了。红螯蟹是一种小型蟹,与其他蟹类一样,第一双脚变形成钳状,称螯。雄性招潮蟹两只螯中的一只发育成特大钳状,其体积比蟹身还大,另一只螯较小,与其他八只脚一样都比蟹身小,即使这九只脚加在一起也不比蟹身大。其他蟹类未煮时全身呈青色、青灰色或青黑色,煮熟后包括螯在内的全身呈类红色。而红螯蟹的那只特大螯天生就是红色的,所以莆田话把它称作“红螯蟹”。红螯蟹爬行时举着那只比蟹身还大的螯横行无忌,十分有趣,因而也就有了“红螯蟹脚厄大身”的俗语。

红螯蟹,顾名思义让人联想到它的螯是红的,有的人把“红螯蟹”写成“红脚蟹”那是概念不清。红螯蟹的写法带有特定性,直指螯是红色的且比身体大;红脚蟹的写法可能会让不曾见过红螯蟹的人误以为,红螯蟹所有的脚通通是红色的,而且每一只脚都比身体大。有些人之所以会把红螯蟹写为红脚蟹,看起来是由于莆田话螯与脚谐音,快一点说的话两者似乎一样,但只要慢一点说,还是会分辨出来,红脚蟹与红螯蟹的实际发音有差别。

许多人把“红螯蟹脚厄大身”写成“红脚蟹脚厄大身”行吗?须知脚是大概念,螯是小概念,我们如果说螯是脚,肯定成立,也就是说正推是成立的;如果反过来说脚是螯,肯定不成立,也就是说反推是不成立的,如果这样写就是概念不清。比如,我们说桃树是树可以,说树是桃树不可以,说桃树会结桃子可以,说树会结桃子不可以。所以“红螯蟹脚厄大身”必须这么写,不能写作“红脚蟹脚厄大身”。

粪池嗤、喀鸟—喜鹊

喜鹊有好几种。我们莆田常见的有两种。一种喜吃苍蝇的幼虫蛆虫,因其常出没于粪池啄食蛆虫,一旦听到有什么动静,便“嗤”地一声急忙飞走,故人们把这种喜鹊称作并写成“粪池嗤”。有的人写成“粪池市”,应该也可以,只是“市”不如“嗤”好。还有一种常发出“喀喀喀”的鸣叫声,声音有点沙哑,人们把这种喜鹊称作“喀鸟”。有人记成“客鸟”,就不太准确了,因喜鹊是留鸟不是候鸟,不像燕子那样春来秋去。即使作为形声词,“客”也不如“喀”准确。喜鹊属鸦科,“喀鸟”的外形与乌鸦很像,有时有人会把“喀鸟”误认为乌鸦,乌鸦与喀鸟和其他喜鹊的区别在于乌鸦全身羽毛乌黑,喜鹊有白斑;乌鸦的尾羽较短,喜鹊的尾羽较长;还有乌鸦的鸣叫声“呱呱呱”的,很难听,所以乌鸦别名老鸹,因而据叫声也能分辨。

血蛾—蚂蚁

古汉语“蛾”含蚂蚁之义。《礼记·学记》:“蛾子时术之,其此之谓乎。”郑玄注云:“蛾,蚍蜉也,蚍蜉之子,微虫耳。时术,蚍蜉之所为其功,乃复成大垤。”《尔雅》云:“蚍蜉,大蚁。”《毛诗笺》云:“垤,蚁冢也。”成语亦有蛾附蜂屯(像蚂蚁和蜜蜂一样聚集)。

回过头来说说对应于莆田话,“惠婆(蚂蚁之音)”为什么写成“血蛾”。我们都知道,干了的血液与伤口形成的血痂一样都呈深褐色,与蚂蚁身体的颜色相类似。“血蛾”一词,血表颜色,蛾表蚂蚁。再说说读音,血发声如“惠”不用多说了,单说蛾。蛾,莆田话和普通话同音,都读é,所以“血蛾”和“夜蛾”、“大水蛾”一样,其中的“蛾”都读é。“惠婆”是莆田话的原始发音,只不过人们在说的时候产生讹音或者说变音也可以,大都说成“靴婆”。巧的是普通话“血”和“靴”同音,只是声调不同。

八喇爷—蜘蛛

蜘蛛,节肢动物,体圆形或椭圆形,有足四对。腹部末端有突起,能分泌粘液,用来织网捕食昆虫。蜘蛛呆在网上时,停在网中央,八只脚张开是不是大喇喇的,像个老爷的样子?大喇喇,举止随便,满不在乎的样子。

“八喇爷”顾名思义:八只脚,大喇喇的,像个老爷。义对,发音更无可挑剔,严丝合缝丝毫不差。有人写成“八大爷”,还有人写成“八抬爷”等,无奈发音对不上号,也无法有令人满意令人信服的训诂。

国公鞭—金环蛇、银环蛇

金环蛇(上图),头呈椭圆形,通身有黑色与*色相间环纹,黑色环纹和*色环纹几乎等宽。银环蛇(下图),头呈椭圆形,全身有白色环纹和黑色环纹相间,白环稍窄。

国公是一种爵位。北周封皇子为国公。隋朝封爵有国公,封国公的都是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人,相当于开国元勋,沿袭至明。自隋唐至元明,有许多名臣都被授予国公的爵位,如唐朝的胡国公秦叔宝、鄂国公尉迟敬德等。莆仙戏文中,国公常常手执钢鞭,比如李世民授予尉迟敬德打王鞭,赵光义授予八贤王打王金鞭等,因而打王鞭、打王金鞭也被称为国公鞭。打王鞭形如竹节,一节连着一节,呈直条状的金环蛇犹如打王金鞭,呈直条状的银环蛇犹如打王鞭,这就是莆田话不分金环蛇、银环蛇统称其为国公鞭的原因。

洋黾—青蛙

莆田话习惯把平地称作洋,如木兰溪下游两岸的平原就称作南北洋。平原多水田,莆田话亦把水田称作田洋。黾指青蛙,《说文解字》:“黾,鼃黾也(鼃是蛙的古字,笔者注。)。从它,象形。”本义:蛙的一种。《国语·越语下》:“鼃黾之与同陼。”《孙季昭示见编》:“黾,蛙属。”青蛙喜水多生活于潮湿之地,田洋里多见,故莆田话称之为“洋黾”。

朐—蚯蚓

现今,莆田人对蚯蚓有两种称呼,一谓涂龙(也写作土龙),此语通俗,不多说。一谓朐(音如钩稳),许多人不知有此种写法,依据发声之谐音,多写作“猴滚”。郎英《七修类稿》云:“朐,蚯蚓也”。《本草纲目·虫·蚯蚓》云:“尔雅谓之螼螾,巴人谓之朐。”古代曾有县名叫做朐,在今四川,因其地下湿,多朐虫故名。《尚友录》载:“嘉,朐人。初,嘉母于汤溪水侧遇龙,后生嘉。长占吉凶,巧发奇中。高祖(指刘邦。笔者注。)为王时,与嘉相遇,嘉劝定三秦。高祖以嘉志在扶翼,赐姓扶氏,官至廷尉,食邑朐月忍。”今莆田有扶姓后裔千人左右,朐一词或由扶姓传入莆田,是否如此有待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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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田侨乡时报社新媒体中心出品

作者:陈文凤

编辑:吴芹芹

编审:郑育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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