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泡面
01
我们向往着天上的星星，可是却总是忘记抬头。
不知从什么时候，我开始厌倦了。
我厌倦了我的朋友，厌倦了我的家人，厌倦了我的生活。
听着一成不变的音乐，望向窗外四季如一的风景，这种感觉更甚。
当然，活着没什么不好，只是有些倦怠，习惯性地保持冷漠。
只是生活仿佛一把枷锁，将这城市里的人拖在地面上。
或许人类最初是有翅膀的，可是天空太过荒芜，所以人类不再需要它们，转而投入了丰饶大地的怀抱。
正胡乱想着的我，列车到达了它的终点。
我走进家附近的一家书店，想要看看有没有上新。
“您好，欢迎光临。”墙上的猫头鹰这样说道。进门就是堆叠成小山的东野圭吾的小说——实话说，我并不喜欢东野圭吾，我狭隘地觉得一个作家能够兼顾效率与质量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没有看过他的书，但正因为我没有看过他的书，我无法对他做出正确的评价。
虽说是找新书，但还是不自觉地走到了名著的面前。自己还有很多名著没有读过......但是这一本是读过的——《基督山恩仇记》。
正当我想仔细看看这本精装版的封面的时候，一本书落在了我的身旁。
随后右上方传来一声咒骂，各式各样的书籍如同雨点般落下，原本站在梯子上的店员也因为失去平衡而向我这边摔了下来。
刚被一本字典砸中了脑袋的我赶忙上前接住那个跌下来的店员，直到这场灾难般的“书雨”下完才敢放开护着她的手。
嗯，好像这辈子加起来都没被这么多书砸到过脑袋。
“你没事吧？嗯？”将怀中的人放开，我看到周围散落着的都是塑封好的书籍，应该对书是没什么损伤，只是书籍敲打得我脑袋疼。
“真是不好意思！”我这时才看清，那是一个戴着黑色眼镜的短发女孩，她肤白如霜，唇红似血。惊*未定的她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猫。
“让我来帮你吧。”我弯下腰去捡拾那些散落的书籍，不由得想这仅仅四层的书架是怎么做到刚才的效果的。
“啊，真是太感谢你了！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值班，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她不好意思地说道。
帮忙整理完书籍，那个店员拉住了我。
“那个，你选一本书带走吧！就当作是谢礼了！”她恳切地看着我，认真的表情让人无法拒绝她提出的要求。
于是我拿走了一本《河豚》杂志——一种十块钱一本的，什么内容都有一点的杂志。
“居然就要一本《河豚》吗！明明《比目鱼》也是很不错的杂志呢。”于是她自作主张地给我加上了一本《比目鱼》期刊。
“可是......《比目鱼》这杂志的撰稿人都像是太宰治爱好者一样，每天就说些令读者尴尬的话——当然不针对太宰治本人，总之，有些作者很消极，比如那个‘镜’。”一不小心就针对《比目鱼》这本杂志发表了评论。
“欸，是吗？”她有些怔住了。
“我们加个好友吧。”她突然这样说道，拿出了手机。
我自然是很开心的，毕竟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可是她的表情却有一丝不高兴的样子。
“咳，咳。”旁边的一个宅男样子的客人一脸不爽地看着我们两个，手上拿着一套漫画书，看上去等了很久。
“那，这两本杂志我就收下了，你赶快帮客人结账吧。”我将那两本杂志揣进包里，与那个店员道别。
“再见再见。”她摆了摆手。
走出书店，却又不自觉地透过玻璃橱窗回头看她。
她认真地将手中的漫画打包好，然后双手捧给客人。莫名地觉得，认真做事的女孩真的很迷人。
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回到家，草草地吃了一顿饭，便拿起手边的杂志阅读起来。
那个笔名叫“镜”的作者写的文章居然被放在头版，题目是......《致世界书》。很有趣的题目，便翻开来看那篇文章。
“致世界：
这是我诞生于这个世界的第十九年，晨辉之中我写下这封信。至此，我仍在痛苦与虚无之中挣扎......”
文章大致写了一个人对世界的不公表达的控诉，对自己无能表达的不满，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颇有一种野花在山谷的泥泞中绽放的意境——这个作者写的文章总是很消极，却又能让人在她的文字中感受到绝望之中的希望。
正当我感叹之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02
是那个店员发来的信息，网名是一串字母Spiegel，看上去不太像是英文：
-叮咚叮咚
-请进
-请问这是热心市民刘先生家吗？（我的网名是刘一身勇）
-是的是的，请问这位女士怎么称呼呀？
-叫我橙子就好
好像大家都很喜欢用食物来做自己的称呼，像是什么桃子啊，梨子啊，橙子啊，瓜子啊什么的。
-你觉得最新一期比目鱼的专栏作家镜的文章写得怎么样？
居然在纠结这个事情。
橙子说她是镜的忠实粉丝，而镜想要从读者的角度搜集大家的看法。于是我就自己对这个作者文章的看法和橙子聊了起来。通过交谈我了解到，她是一个热爱文学的人，我和她总是能就文学和其他感兴趣的事物交谈很久。
在接触中，我发现我们在一些问题的看法上总是能达成共识。
从此，我便经常会在闲暇之余去往那个书店，去看书......或者单纯只是想见见这个可爱的朋友。我明白，在我的内心深处对能够遇到这样一个人而感到欣喜，与她的交谈并不会让人感到无趣，恰恰相反，我乐在其中，或许也对她抱有一丝渴慕。
橙子始终没有和我提起她的真名，她也一直叫我刘先生——这样也挺好，不愿意在称呼上太过纠结。
今天是我和橙子认识的第三十天，我们仍然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这时时间来到了春末夏初，我约了她去看一场电影。那是一场老套的超级英雄电影，在世界面临危机的时候，英雄及时登场，将世界拯救于危机之中，最后抱起女主角飞向天空，留下了欢呼的人群。
其他观众们都觉得这样的电影有些无趣，可是我和橙子却看得津津有味。
老套的剧情，大义凌然的主角，一坏到底的反派，反应冷淡的观众，却颇有些经典的味道。
“你说，假如有一天，邪恶的反派带着他的爪牙肆虐全世界，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办呢？”她抱着只剩下空盒的爆米花，一抹嘴角残留着焦糖的碎屑。
“嗯......我想，我会试着去当那个英雄”我说“我要拯救世界！”看上去我还蛮认真的。
她见我的样子，扑哧笑了：“没想到你是想当英雄的人呢。”
“拯救世界，不是很浪漫的事情吗？”我说。
她只是与我对视，认真地说：“当英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那当然。”我问她：“那你呢？橙子会成为被英雄拯救的女主角吗？”
“嘿嘿。”她狡黠地笑着。
“我也想当英雄。”她说。
那一刻，我发现，我与她正逆着进场的人群走去。
03
我与橙子散步到了一处桥边，在河畔有一座高中，那是我的母校。在学生时代，我经常走过这座石桥。
现在正是学校放学的时间，少年少女们如同潮水一般从学校大门口涌出，原本平静的街道顿时充斥着学生们嘈杂的声音。
人潮的另一端，我与橙子走在河中的矮石桥上，落日缓缓滑落。不知是什么动物在河面上点起涟漪。清爽的河风吹过，舒缓了初夏的燥热。
我与她聊起了学生时代的事情，实际上都是些无关轻重的事情，可是在当时的自己看来，却都是些很重要的事。
她也就这个话题和我说，她高中时恶作剧别人，有一次不小心把班上的男生捉弄哭了，最后还被请了家长。
“这么回想起来当时那个男生好像确实还喜欢过我来着。”她望着远处拥挤的人群，叹着气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他不要再靠近我了，他为什么不听？”
“啊，真是个可怕的女人。”我开玩笑道。
橙子有些愠怒地用拳头锤在我的胸口上“这事情明明读大学以后就没有提起过了，都怪你！”
“你也要捉弄我嘛？”我说。
“懒得理你！”她装作生气地望向河中央。
我站在她的身旁，看着空中火红的晚霞。
“先生！你快看！”她突然叫我“先生”。
“噗，怎么了？”
她激动地指着河面。
我看到，那是一条锦鲤，一条奶白色，夹杂着金与红的鱼儿。
“可能是校长养的鱼被放出来......嗯?!”
我看见的那只是其中一条——游在成百上千条锦鲤之前的花鲤鱼。在近乎透明的河中，成群的锦鲤游弋其中，将整个河水染成了有着绮丽色彩的调色盘，那鱼群的游动，是一支画笔在尝试着将所有的颜色调为一体，可那些色彩却始终无法相融；那些被尾鳍拍打起的水花在阳光中滴落，在水面上泛起点点涟漪，仿佛*昏中绽放的烟火。这一切好似是我们闯入了庄周或者雪莱的幻梦中。
我们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打扰到那群锦鲤，眼前的景象就会化为泡影。
就像一条斑斓的丝绸向遥远的天际飘去，这锦鲤群的末尾也最终慢慢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太......太美了。”橙子呆呆地望向河的尽头，刚才的景色仿佛就是一场梦。
看着橙子在夕阳下远眺，怅然若失的表情，我的心也受到了触动。我不愿意看见她失落，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让她一直保持笑颜。
“走吧。”我对橙子说。
它们顺着河流游动下去，到了平静的水域就会安定下来了。可能是有人将池子里的锦鲤全部放生，很难再看到这样的景色了。
橙子的表情很痛苦，像是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揉了揉橙子的头，说：“走吧，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能看到这样的景色的。”
“怎么可能......”她的语气软软的，但是听得出来完全没有相信我的话。
“我说有就有。”这时她突然抬头，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与我对视。
......
吃完晚饭，天色已经完全地暗了下来。
橙子的心情也慢慢变好了，这大概是这个时候最能让我高兴的事情。
我将橙子送到了家，她也是独居。不过家里的灯却是开着的——橙子说她家的猫怕黑。
真的会有怕黑的猫吗？我这样想着，橙子推开了她家的门。
“要进来坐会吗？”橙子说。
“啊，今天已经很晚了，就不久留了吧。”我说“不过我挺想看一下你家的猫！”
“大超嘛，我就抱给你看看吧！”她换鞋进了屋内，几声呼唤之后，抱起了一只硕大的橘猫走到玄关前。
“来，大超，给刘先生打个招呼。”橙子一只手搂着猫肚子，一只手抓着猫爪子朝着我挥舞，可是那只橘猫的眼神却是很不耐烦的样子，像是皱着眉头一样。随后那只猫挣脱了橙子的怀抱，迈着猫步慢慢悠悠地窜进了屋内。
“真是一只有个性的猫。”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像主人。”
“才没有呢。”橙子装作有些生气地样子。
“好啦，橙子小姐，我要走啦。”
“路上小心，别走丢了。”
“放心，再见咯。”
“再见。”
我走到走廊的拐角，往回看，发现她还在目送自己，于是打了个招呼。
她也挥了挥手。
当我离开了她的视线，才听见关门的声音。
-到家了记得和我说
手机里传来了她的简讯。
-好的
-走路不要玩手机！
-遵命！
回到家中，已经快要十二点了，她在手机中问自己是否已经到家。
-安全到达
-那就好，我要睡了，晚安
-晚安，橙子
晚安。
你真的像天使一样，橙子小姐。
我的世界，仿佛被你照亮了。
04
我们向往着天上的星星，可是却总是忘记抬头。
不知从什么时候，我陷入了绝望。
我失去了我的朋友，疏远了我的家人，我的生活，一团糟。
听着千篇一律的音乐，渲染着无助的笔墨，这种感觉更甚。
当然，死去没什么不好，只是想到不可知的死后世界，却总是害怕得继续苟活下去。
我们的存在本身好像毫无意义，却又必须要为之赋予价值。
我知道，每个人的心中都存在着一个恶魔，无关善恶，它只是想要吞噬你。而我的恶魔，已经快要胜利了。
重复着每天的写作与工作，绝望日渐侵染着我的世界，将我拉入绝望的深渊。
像今天这样蜷缩在床上，任凭虚无的感觉将自己侵蚀，是第多少次了呢？
好寂寞......
这时大超跳上了我的床，用它黏黏的舌头舔我的脸。
我看向它。
“喵~”它叫了一声。
我抱住它。
唔，好沉。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刘先生发来的简讯。
也许，事情会出现转机吧？
.....
这是我和刘先生相识的第四十七天。
在有意无意间相处的过程中，我们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可是我还是喜欢叫他刘先生，他也习惯叫我橙子。
也好，我不喜欢太过纠结称呼。
夏天，繁花盛放，是肆意怠惰的时节。
明天是截稿日，电脑前的我正在给文章收尾，但是和刘先生约定的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
“啧。”
因为今天没有书店的班，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化妆，身上也只穿了一件睡衣。
看来要迟到了。
一小时后。
就算过程有些手忙脚乱，但总算是来到了约好的商业街的喷水池前。
刘先生捧着一束鲜花，有些拘谨地站在喷水池前，时不时抬头看钟塔的时间。
我偷偷绕到他的背后的台阶上，双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有些不知所措“是橙子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
但是他随即笑了笑：“我知道是你哟。”然后就任由我捂住他的双眼。
“你的手好冰啊。”他说。
我从一边跳下台阶，转到他面前。
“真没意思。”我说。
“怎么今天刘先生有空约我出来呢？”
“啊，那是......”
“嗯哼？”我故意将脸凑近，想要看他脸红害羞的样子。
果不其然，他的脸颊泛起红晕，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
“嗯...其实吧...我想说......”
“说什么？”反倒是感觉像是我在逼问他一样。
“你喜欢我？”（“我喜欢你！”）
“欸？”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嘛”又说道“我什么都知道。”
当然，自己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其实自己的内心激动地快要跳起来了，只是还是习惯性地隐藏自己的想法，然后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现在的我正努力保持自己表现得一切尽在掌握，但是身体和声音却还是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所以~？”
“我也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吗？”）
其实，我也喜欢这个人很久了，不过是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自己在等待着他的表白而已。
我抬头看向他，虽然他的脸庞虽然不是很惊艳，但是却很耐看。他将我拥入怀中，他的身体很坚实，也很温暖，让人想要就这样融化在他的怀抱中。
“橙子......你，在发抖？”他察觉了我的异样，却因为靠得太近而看不见彼此脸上的表情。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抱地更紧了。
......
入夜。
“在这里，真的能把大半个城市尽收眼底呢。”刘先生双手扶着栏杆，从观景台上展望着城市的夜色。
万籁俱寂的夏夜，连蝉虫也停止了鸣叫。
霓虹灯交映照射下的城市夜空呈现出迷离的绯红色，我喜欢的人就站在我的面前，他是我的男朋友。
确实，像梦境一般。
我希望他能永远留在我的身旁。
我希望，他是那个可以接纳我的脆弱的人；是那个能够将我从绝望的心境中解脱出来的人。
人类，尤其是我，真是非常贪心生物。不过是刚认识不久的人，就希望能够与他永远地生活下去。
我看见先生的背影，被夏日天边绽开的烟火照亮。
05
“先生，我真的好害怕。”
“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你。”
“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吗？”
“好黑......好痛苦......你可以来拯救我吗？”
“我好像，要撑不下去了。”
“我好害怕，如果我死去，会不会失去所有感觉；如果我死去，会不会这个世界上不曾有人记得我；如果我死去，会不会这个世界上不曾有人真正爱过我？我不想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不想不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于是我就拼命地写作，拼命地写，希望有人能够看到我的文字，希望有人能够真正的理解我，希望我能够证明我曾经存在过......我好害怕......我害怕没有人会记得我。”
“都怪你，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早就不会对这个世界再抱有希望了。”
“先生......”
“......救救我......”
“我好可怜啊......你会一直爱我的，对吧？”
我们都向往着幸福，却总是不明白追求它的方式。
由此，从出生开始，我便是不幸的。
家人们的虚伪让我感到厌恶，所谓的朋友又往往伤害我最深。
每个人都想伤害我。
眼前浮现出的，是他们扭曲的面孔。
看啊，他们都在嘲笑我。
为什么？
为什么。
......我期待着，有谁能够打破沉默。
“我在。”
“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会一直，一直待在你身边。”
“已经不用再感到痛苦了。”
“我会永远做你的英雄，我会拯救你每个糟糕的一天。”
“我爱你，亲爱的。”
“我会竭尽全力，让我们的爱被世人所铭记。”
“你也让我燃起了对世界的希望。”
“我在。”
“你也救了我。”
“你很可爱，我会一直爱你的。”
我们都向往着幸福，却又总是忽略了它的存在。
由此，从出生开始，我便身在福中不知福。
幸福总是从我的指尖悄然溜走。
我，深爱着这个不幸的天使。
所以，我不会让你逃走了。
孤独的我总是口是心非
沉浸在自己的梦里
虽然你装作毫不知情
却依然将我紧拥在怀里
感觉自己就像是吸血*一般
仿佛要把你的温柔吮吸殆尽
如果我们陷入一段不了的悲伤
彼此拥抱让我们守护清晨
如果某天难愈的伤痕也能原谅
愿你流露不曾改变的笑容
深夜时分陷入梦境的我
被恶梦所惊吓仓皇醒来
仲夏之夜这段黑暗梦魇仿佛窗外
那无尽的黑夜镜中的我充满憎恨与妒忌
爱与欲望还有一丝温暖
闭上双眼你的身影在眼里浮现
转过头去却已消失不见
即使我们无法抵达约定的地方
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吧
你曾经的温柔微笑仿佛是遥远的陌生情景
孤独的我总是口是心非
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里
——菅止戈男《仲夏夜之梦》
06
夏天悄然流逝，转眼来到了秋天。
秋天也开始转凉，可能快到冬季了吧？
不知不觉间橙子与先生又走到了河上的石桥。
橙子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先生则是在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正当两人走到桥中央时，橙子突然停下了，顺着河流凝望远方，好像心事重重。
“嗯？怎么了，亲爱的？”先生问道。
“我骗了你。”橙子说。
“欸？”先生有些不知所措。
“我骗了你哦，很多时候，我都说了慌。”橙子语气冷淡。
“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橙子认真地看着站在他身后的男人。
“为什么？”
“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搜集小说素材而已。”橙子有些忧伤地望向湖面，秋风吹动了她的裙摆，抚起她乌檀色的发梢。
“其实我是《比目鱼》杂志的专栏作者‘镜’，因为被编辑要求写一篇关于爱情的悲剧，才来你这个蠢货身上取材。”她点起一根烟——此前先生从来没就见过她抽烟。
“有缺憾的......咳咳！”橙子被点燃的烟呛地不住地咳嗽，并轻轻地咒骂一声。
先生拍了拍她的背“看你还抽，明明一点烟都不能碰。”
“那个老板明明说这是女士香烟！他居然耍我！”橙子一边咳嗽一边抱怨道。
“是是是，亲爱的我应该表现得很悲伤，痛不欲生嘛？”先生打趣道。
“才！不！要！”橙子说：“你的演技特别差。”
“而我总是能看清楚亲爱的你的诡计。”
“哼。”橙子将头歪向一边，她今天穿着一身格子连衣裙，夕阳落下的光照耀着橙子，让人觉得她仿佛是油画中走出来的农家少女。
“其实吧，亲爱的，我也骗了你。”先生站在橙子的身旁，两人一起望着西沉的夕阳。
“嗯哼？你难道是《河豚》杂志的写手？！”
“噗！不是。”先生说：“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这条河每年都会有一大群锦鲤游过来吗？”
“那一听就是假的吧。”
“嗯，没错，是假的。”
“但其实，我有超能力。”先生在橙子的面前打了个响指。
“嗯？怎么了？”橙子有些疑惑地看着先生。
“亲爱的你看河面。”
一只奶白色的锦鲤在湖面中游动着。
“有一只锦鲤？”
随后，橙子捂住嘴唇，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夕阳下，群集的锦鲤铺满了整条河面，浩浩荡荡地向下游游去；鱼的尾鳍拍起的水花飞溅在水面上，泛起烟火般的涟漪。
在鱼群之中，有两条近乎一摸一样的粉尾的锦鲤，正默默地逆着鱼群与水流，向上游去......#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