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天抹酥云
我生长在偏僻的农村。虽然那时候经济条件差许多,但是回想儿时的记忆,大多都是美好的,尤其是春暖花开、鸟语花香的时节,大人和小孩都各忙各的,我也就总闲不住地要跑出去撒野玩闹。
不确切记得何时开始喜欢上了小鸟,大概上小学的时候,就开始对小鸟有爱了。不论是喜鹊、八哥、啄木鸟,还是麻雀,甚至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鸟,兴趣所在,对鸟雀幼崽的声音也就格外的敏感而留意。无论短暂的放学后,还是漫长的假期,除了就近目之所及的找鸟窝儿,也经常和小伙伴们结伴远寻。
功夫不负有心人,待到小小的手掌拖着比手掌更小的、蠕动着的娇弱身躯,那欢心鼓舞的期待,如何也无法掩饰,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全身心呵护它,照顾它,把它从一团活肉,养育到满身羽翼,自由飞翔的大鸟。幻想着有一天,我将要被人欺负了,只需在危机的关头,吹一声口哨,便立刻有一阵急促尖锐的声音,由远及近,振动着翅膀飞奔而来,带着一副锐利锋芒的喙,像是一柄利剑,冲向将要欺负我的人,解救它的主人。那一刻,我和它一样,都是令人瞩目的大英雄!
不幸往往会发生在自以为最顺利的时候。虽然每天我亲自从树叶上抓青虫子喂,可没几天,它的身体还是变冰凉了。听人说“掰嘴喂的鸟儿养不活”,但是我仍然没有死心,后来很长时间,一有得手的机会,就接二连三的喂养,不仅为鸟儿搭巢,甚至睡觉的时候都抚摸着它。结果终究还是接二连三的失败,以至于连会飞的鸟儿都养不活......我的行为也终于惹怒了老鸟。失去孩子的老鸟,一边哀伤愤怒的叫,一边守候在我的家门口的大树上,只要我闪现踪迹,它就循着身影飞奔过来,找准攻击机会,在我头上、衣服上拉屎,以这样的方式攻击报复我。
一直忙碌着的母亲也很快知道了。她怎么能让我遭这样的罪,受这样的屈辱。她拿起家里的菜刀,从门口的竹园子里砍削了一杆长长的竹竿,守护在我身边,守株待兔。老鸟一旦出现在我的上空,母亲就一边围绕我转动身体,一边挥舞竹竿在半空中画圈。经过好几个回合,只听叽哇一声哀鸣,老鸟被敲打击中,径直地划落在地上。母亲迅速跑过去按住它,叫我取菜刀来。接下来的一幕像是一场仪式,她手起刀落,猛地一下砍断了还在挣扎的老鸟的头颅,嘴里说了一番得胜者的话......目睹眼前的经历,我内心突地一阵震惊,愧疚。那一刻,我的养鸟梦,我的英雄梦跟着破碎了;那一刻,我也彻底醒悟了:原来,我之前对鸟的有爱,是我的一厢情愿的爱,是自私的爱。这样的爱,对它们和它们的父母,是多么大的伤害!从此以后,我便再也没有捉过鸟,也没有养过鸟。
如今成年了,抚今追昔,我的内心依然爱鸟儿,但更多的是爱鸟的自由——自由成长、自由飞翔,自由歌唱!
附两首根据所拍照片创作的关于鸟的打油诗:
其一:
青瓦寒云两尺余,檐柱涓滴来有期。
一季霜雪未归去,枝头喜鹊又衔泥。
其二:
池塘浅浅水荡漾,枯木逢春菜花*。
去鸟枝头旧巢在,好风凭借返故乡。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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